作為以英語為第二語言學者,當我們說英語無意地轉回說母語的時候,人們總覺得這是因為我們不能夠流利地用英語表達自己。相反,若果我們說母語時“語碼轉換”(或稱“轉碼”,在學術上指說話者在說母語時夾雜外語的詞彙。)的話,那又算不算是語言缺失呢?對於教育界人士來說,由於教育制度從來都沒有提倡過用雙語作答試題,說母語時“語碼轉換”都通常被視為不良好的語言習慣,甚至阻礙語言發展,或造成“語言污染”。不過,現時香港的中學及小學生仍然在中文口試裡中英夾雜,可說是挺有趣的現象。因此,試問若果香港的語言環境根本是有助於中英夾雜,我們應不應該把“語碼轉換”推行為香港廣東話的重要元素之一,甚至把這元素再更進一步發展呢?
對於一般香港人而言,“語碼轉換”只不過是日常所需的,務求溝通時簡潔流暢。若果我們參考一些學者的學術研究的話,例如中文大學Patrick Chu的研究,我們可以看見由於“語碼轉換”採用許多對應的英文字比中文字的字數都是較少的,“principle of economy”(意思即是“節省原則”),就是說話者“語碼轉換”的最大原因。不過,有時候“語碼轉換”的對應英文字比中文字的字數是相同的,或甚至有時候字數還是較高的。這現象可代表到中文沒有更貼切的對應字詞,或者英文的勢力本身對中文就有龐大的影響。畢竟,若果“語碼轉換”要有生存空間的話,外語必須在本地文化之中達到一定程度的接納。
但是為什麼我們從來都沒想過“語碼轉換”能夠成為一種得到認可的語言呢?首先,說話者留在同一個語言頻度裡,彷彿沒什麼變動。另外,語法和句子結構都跟從母語的模樣,使外語顯得像醬汁加上沙律一樣,不能夠真正融合在母語中。因此,除非我們“句外轉碼”(意思:在學術上指說話者在說母語時由一句母語轉換到另一句外語。),使用更多外語的詞彙及表達方式,說話者很可能只會顯得比較做作。例如,”I mean”、”I prefer”、”basically”、 “generally”、”I suppose”等等的日常英語,若果字詞沒帶有什麼特別的西方文化,為什麼不用母語中文來表達呢?其實,近年來香港大學生群出現的偽ABC現象正是描述得到“語碼轉換”能夠被說話者濫用至極,務求用英語來突顯自己的高尚身份和氣質。不過,對於真ABC或者真正從外國回流的人士來說,“語碼轉換”就能夠使用得非常自然,並且會傾向於用英語來解釋較複雜的概念或帶有外國文化的東西,使聆聽者感覺到說話者真正地融合到外國文化。
歸根究底,若果說話者沒有外國的文化素養,我們應該還提倡“語碼轉換”嗎?無論如何,我們要意識到“語碼轉換”其實利用到規範的英語,不像借入的外來詞彙,和母語完全結合成一體。例如,“sha lup”的讀音應該發成“shut up”,“cervix”應發成“service”,“peen” 應發成“print”,“fan” 應發成“friend”等等。同樣地,我們不應該再把某些英語字詞發成我們母語的聲調,猶如 “tay屎”(taste)、“high卡屎”(high class)、“穿屎” (twins),“煙科屘唇” (information),等等。因此,由於說話者的外國文化素養要達到一定程度才能夠把外語字詞標準地發音,“語碼轉換”其實並非一種易精通的技能。那試問“語碼轉換”應不應該被視為母語的改善和增強版呢?雖然現時人們都好像比較注重純正的語文,但是當未來變得越來越全球化的時候,人們對“語碼轉換”的印象可能會有所改變。